商朝晚期,周人崛起于陕西宝鸡一带,与位于西安一带的崇国发生了冲突,崇侯虎便向商纣王谗言,指责西伯积德行善,诸侯都投向他,认为这将对帝国不利。因此,商纣王将西伯姬昌囚禁在羑里。七年后,纣王决定释放姬昌,原因有以下几点:
《周本纪》记载道:当时,商纣王因一些珍宝和美女的赠送感到欣喜,特别是一些来自周国的珍品和美女,让他惊叹不已。他甚至感叹道:“这一个物件足以释西伯,何况这些更多的珍贵礼物!”于是,纣王不但释放了姬昌,还赐予了他征伐的权力,并告诉姬昌,陷害他的人是崇侯虎。
从司马迁的记载来看,商纣王似乎缺乏远见,只因眼前的珠宝美女便被迷住了,甚至大喊出“此一物足以释西伯,况其多乎”。这番话让人感到商纣王非常肤浅,对周国进献的物品如同一场新奇的盛宴,让他全然没有考虑背后的政治博弈。最终,纣王不仅释放了姬昌,还赋予了他军权。然而,是否真如《史记》所言,纣王如此浅薄?当我们深入分析周人如何救援姬昌的具体手段时,可以看出,确实有通过赠送宝物、美女等方式来贿赂纣王及其宠臣。因此,司马迁的叙述并非完全虚构,但其解释也可能没有触及更深层次的政治原因。
进入21世纪后,上海博物馆对战国竹简的解读(即上博简)提供了另一种观点,揭示了商纣王释放姬昌的深层政治动因。上博简中的《容成氏》篇章对这一事件有了全新的解读,提出了更加复杂的历史背景:
展开剩余78%在《容成氏》中的记载,九个诸侯叛乱之事让姬昌的忠诚和智慧得到纣王的认可。姬昌虽然被囚禁,但他坚守忠诚,始终坚持“即便君王无道,臣子也不能造反”这一立场。姬昌的忠诚让纣王对他刮目相看,随即召见了他并询问是否能够将这叛乱的诸侯国重新收复。姬昌给出了肯定的答复,纣王于是决定释放他并赋予征伐的权力。
从这个版本来看,纣王释放姬昌并非单纯因为美女和珍宝,而是看中了姬昌在平定叛乱中的政治作用。显然,这一解释与司马迁所描绘的“纣王因贪图享乐而释放姬昌”的版本截然不同,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政治动机。
然而,尽管《容成氏》中的记载值得怀疑,毕竟它是在后世文人笔下形成的,但从某种程度上,它也反映了当时的真实背景。首先,所谓“叛商九邦”中的一些国家,如黎国、邘国等,都曾是商朝的铁杆盟友,特别是黎国距离朝歌非常近,按理说,这些国家不太可能突然背叛商朝。更何况,纣王是否会选择让姬昌去平叛,也是值得探讨的问题。更为复杂的是,崇国既与周国敌对,又曾是商朝的盟友,为什么会突然叛变呢?
更为匪夷所思的是,姬昌通过“以德服人”的方式平定了叛乱。按照《容成氏》的描述,姬昌用仁德和智慧让那些叛乱的诸侯国臣服,这几乎听起来像是电影中的“雷老虎以德服人”的情节。毕竟在实际战争中,想要以“德”来平定叛乱并不容易,尤其是在涉及众多国家和复杂政治背景的情况下。但这一描述,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文人希望通过美化姬昌,传递出和平与理智的政治理念,而不是一味地依靠战争来解决问题。
虽然这部分内容可能包含一定的虚构成分,但从甲骨文和史料中,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商朝末期的一些历史背景。商朝在末期面临着东夷的威胁,东夷的叛乱与商朝的长期战斗使得纣王消耗了大量国力,最终导致了商朝的灭亡。在这个过程中,西部的周国则逐渐崛起,成为商朝不可忽视的潜在威胁,尤其是在姬昌的治理下,周国的实力愈加强大。面对东夷的威胁,纣王不得不防范周国,这也使得他在处理姬昌的问题时,始终保持着犹豫不决的态度。
如果纣王一意孤行,杀害姬昌,周国的反应可能会导致商朝陷入东西两线作战的困境,最终加速其灭亡。于是,纣王在两难中选择释放姬昌,以维持西部的稳定。结合当时的历史背景,周国的叛乱可能是周人策划的,旨在通过制造西部的不安,迫使纣王不得不重新启用姬昌来平定局势。
最终,纣王在两种危机中做出了相对保守的选择,认为释放姬昌有助于稳定西部局势,从而避免商朝进一步内乱。这一判断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历史背景,但其中的细节仍然值得推敲。
总体来说,虽然《上博简·容成氏》并未完全揭示纣王释放姬昌的所有真相,但它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视角,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当时商朝与周国之间微妙的关系。与司马迁所描述的纣王因贪图享乐而释放姬昌的浅薄解释相比,《容成氏》提供的更复杂的政治背景,无疑更接近实际的历史真相。
值得深思的是,儒家对于王朝更迭的解读为何如此简单?如同夏桀和商纣王被看作是因贪欲而失去国运,而姬昌、商汤、勾践最终都击败了他们。这种史观的单一性是否忽略了更多的政治复杂性呢?
参考资料:《容成氏》、《史记》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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