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朝自建立以来,便以武力为国本,展开了对周围小国长达数百年的征伐。从商朝初期到殷商灭亡之前,甚至在末代君王纣王即位的最后岁月里,他依然在安阳东南的夷人领土上发动战争。然而,在这些战争中,商朝最强大的敌人之一,必须提到的便是一个神秘的民族——羌。
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中,记录了大量商王出征前的占卜内容,而其中提到频率最高的方国之一便是羌。这些甲骨卜辞中,商朝对羌的征伐显得尤为突出。据统计,商王朝对羌的征伐次数最多,规模也最大,其中最著名的便是商王武丁亲自指挥的大规模征伐,武丁派出了创纪录的1.3万人的大军,并且令自己的妻子妇好亲自领兵征讨。根据甲骨文的记载,妇好率领的征兵队伍曾达到1万3千人,其中包括妇好本人带领的3000人。
尽管商朝最终战胜了羌方,但这场征伐并没有让羌人臣服,甲骨文中依然频繁出现诸如“征羌”、“伐羌”、“截羌”、“执羌”、“获羌”等词语,说明羌方并未屈服于商王朝。更令人震惊的是,妇好去世后的200年,周武王起兵伐纣时,羌人竟然愤怒地加入了反对商朝的九国联盟,这表明,直到此时,羌人依然拥有着强大的实力。
展开剩余80%那么,为什么商朝和羌人之间会有如此深仇大恨呢?从历史的角度来看,羌人对商朝的仇恨是可以理解的,因为他们遭受了数百年间商王朝的征伐,痛苦难忍。然而,商朝对羌的仇恨,尤其是如此极端的残酷行为,实在让人费解。
首先,羌人主要活动在陕西关中西部、甘肃东南一带。根据考古学家的研究,位于陕西扶风的刘家文化遗址被认为是羌人文化的代表之一。商朝的极盛时期,商文化曾扩展至陕西关中的西安、扶风一带,然而,这一地区最终逐渐被商朝的势力撤离。由此可见,陕西关中地区实际上成为了商朝的西部边疆,而羌人则是位于商朝边境的一个外部势力。因此,对商朝而言,羌方并不会带来直接的军事威胁。
其次,甲骨文中对周围方国的征伐都有明确的理由,例如征伐土方是因为土方“多次侵犯殷商的土地”,而征伐蓝夷是因为“蓝夷作寇,侵入殷商疆域”。然而,对于羌方的征伐,甲骨卜辞中的记录却相对模糊,没有给出明确的入侵或攻击理由。这就令人不解,为什么商朝会选择对距离千里之外的羌方展开如此大规模的远征。为了征讨羌人,商朝不惜调动数万大军,这对商朝的后勤保障来说是极为沉重的负担。
不仅如此,商朝对待羌人俘虏的残忍程度令人触目惊心。每当商王成功征讨羌方并俘获敌人时,常常以极刑处决这些羌人,甚至将其活祭祖先。例如,在祭祖乙时,商王曾记录“伐羌十有五”,即处决15名羌人;另有记载提到“断十牛,羌十人”,即以10头牛和10个羌人一同祭祀祖先。更为恐怖的是,甲骨文中不乏记载,一次征讨中竟有高达300名羌人被残忍杀害。这种做法,表明了商王朝对羌人深沉的仇恨,仿佛誓要将羌族从历史的舞台上彻底抹去。
关于商朝与羌人之间深仇的根源,学者们提出了不同的观点。早在1985年,著名先秦史学者杨国勇在《夏史论丛》一书中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:“我怀疑,这些‘羌’人中,可能有许多是逃亡到羌地的夏人,因此他们与商朝之间的矛盾格外尖锐。”另一位考古学家陈梦家也认为,“羌人可能与夏朝同宗”。这些推测并非没有根据。早在春秋时期,《国语》便提到:“羌之先祖四岳,佐夏禹平治水土有功,被封于吕或申,赐姓姜。”后来的《史记》《后汉书》《路史》等文献中也曾提到“禹出西羌”或“兴于西羌”。
如果羌人与夏朝有着某种血缘关系,或者在夏朝灭亡后,部分夏人迁徙至羌地,那么商朝对羌的长期征伐就能找到合理的解释。事实上,商朝的祖先并非与夏朝的血脉有直接联系,而商汤在灭夏之后,还曾下令“不留一人,欲迁夏社”,以彻底斩断与夏朝的关系。如果羌人与夏朝有联系,那么商朝不断征伐羌人,或许正是为了报复这个曾经被视为宿敌的民族。
考古学的发现也为这一观点提供了支持。在殷墟三期文化遗址中,考古学家发现商王朝的边疆逐渐向内缩退,原本属于商朝西部边疆的地方,逐渐被羌文化所取代。而随着商朝衰落,羌方逐渐恢复并壮大,最终几乎控制了整个关中地区。
然而,到了殷墟四期时,考古学家却发现一件反常的事情。原本属于羌方的文化区域,开始被先周文化所取代。但这一变化并非是通过战争实现的,而是两种文化在和平环境下的融合。通过这些考古发现,可以推测,羌与周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融合,这也与后来的文献记载相吻合。周与羌的联姻以及姜姓大族加入周的联盟,都表明两者有着深厚的联系。
那么,为什么羌人最终选择放弃自己来之不易的领土呢?一方面,是周人通过怀柔政策和联姻手段成功拉拢了羌人。更重要的是,羌与周同属夏后氏的后裔,周的始祖后稷的母亲便是姜姓的羌人。而周先公亶父迁徙至岐下后,继续保持与羌人的婚姻关系。由于商朝与夏朝之间的仇恨,羌人与周的关系逐渐深化,最终双方在共同的敌人面前携手合作,成为了武王伐纣的重要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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